張家界的水（行天下）

　　游客乘船游覽張家界武陵源寶峰湖風景區。

　　游客在張家界武陵源寶峰湖風景區體驗竹竿舞。

　　張家界的山，無須多言，那山從上世紀70年代末就讓世人心心念念已久，而張家界的水卻很少被人所矚目。

　　有好山的地方怎麼會沒有好水？

　　張家界的水，歲歲連雨水碧青，好得難以形容，純得甘甜清冽。

　　一

　　那金鞭溪的水，就像如花似玉、嬌嫩艷麗的少女，讓人心生愛憐。它從黃石寨、腰子寨、袁家界的岩石縫中羞答答地汩出來，又在奇峰峽谷中嬉戲、匯集，逶迤而行，一路由一垛又一垛、一排又一排的石英砂岩奇峰守護，由一叢又一叢、一片又一片的綠林所掩映，伴著花香，和著鳥鳴，或寂然無聲，或潺潺歡唱。

　　金鞭溪全長約7.5公裡，因流經巍峨雄壯的金鞭岩而得名。在沒有落差時，它靜謐地流淌，幾乎看不出起伏的波痕，清亮亮、澄碧碧的。在高低錯落和峰回路轉的地方，它卻毫不猶豫地跌宕出一層層的瀑布，變得白花花、亮閃閃的。它長年累月不停息地向前、向前，把河床的石頭沖刷得干干淨淨，並將它們刷出個赤橙黃綠和五彩斑斕。

　　除了將喬木林與灌木叢哺育得枝繁葉茂，它還滋潤著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。其中有一種花尤似活靈活現的小龍蝦，名為龍蝦花，紅的如珊瑚，紫的像葡萄，黃的似琥珀，星星點點，煞是好看。隨著季節和水量的變換，它忽而把兩岸的水草壓彎了腰，忽而又讓它們昂起了頭，把這些水草“淬煉”得柔韌自如。

　　它喂養著數不清的小魚、小蝦、小蟹，還有為數不少的娃娃魚，這些小精靈們在石頭縫裡和水潭中悠然自得地游弋或爬行，活潑可愛，憨態可掬，把觀賞者們逗樂得如痴如醉，久久不願離去。

　　沿著溪邊走，猶如畫裡行，前前后后，左左右右，上上下下，都是滿眼的奇妙景色，幸運時還會遇見一些頑皮的小獼猴與你捉迷藏、朝你做鬼臉，讓你樂不可支。

　　二

　　那寶峰湖的水，則是另外一番景色。

　　它本來是從武陵源寶峰山的奇峰峽谷中，從茂密的樹林裡，叮咚叮咚、滴答滴答，集涓涓細流而成溪，一路歡歌匯合到索溪峪的索溪河。但在上世紀70年代，當地村民筑壩發電，將其攔截了起來，圍成了一個四面奇峰屹立的人工湖。寶峰湖面積274公頃，最深處119.5米，最淺處60余米，平均深度72米。

　　由於有鷹窩峰等大小奇峰的懷抱，它從晶瑩剔透的模樣變得綠而藍，成了一方大大的魔鏡，雖很清澈，但難以見底。奇山異景和著滿滿的蔥綠倒映其上，就像一塊碩大的翡翠，品相非凡。它一改曾經的放蕩不羈，不再嘰嘰喳喳和蹦蹦跳跳，而是散發著一種氣定神閑的坦然，一種寵辱不驚的淡定，一種風過無聲的從容，一種穩重老練的成熟，儼然一個活脫脫的“人間瑤池”。

　　泛舟漫游其中,隻見一湖綠水滿湖倒影, 連身上的衣服都映成了淡淡的綠色，充滿著詩情畫意。尤其是當你穿過“天門迎客”，便能看見一艘漂亮的小船，船裡會走出一位熱情美麗的土家姑娘，她用那百靈鳥的歌喉為你唱一首原汁原味的山歌，你會情不自禁地發出“湖光山色融一體，山水人文相輝映”的感嘆，頓覺這裡的一切都是那樣可人、那樣美好、那樣恰如其分。

　　三

　　那茅岩河的水，是給人刺激體驗的水，是令人血脈賁張的水，是讓人放飛激情的水。它是從桑植縣的大山深處，從神秘的九天玄女洞裡，一路流淌，在魚潭電站之上，它被攔成了湖，其桀驁不馴的個性仿佛藏了起來。但越過水壩，它便原形畢現，昂首撒蹄，湍湍東去。逢山開路，遇石撞擊，一灘連一灘，一浪挽一浪，吞雲吐霧，風風火火，在與澧水匯合前，激蕩出一路的轟鳴，飛濺出一路的浪花，演繹出一路的壯觀。

　　欣賞它的美，感受它的豪放，最好的方式就是漂流了。

　　在溫塘鎮熱水坑的地方買一隻噴水槍和一把水瓢，穿上救生衣，乘上橡皮筏，在船工的掌控下，你便可以放心大膽地與其一起舞蹈，來一場跌宕起伏之旅。

　　漂流之中，兩岸多流泉飛瀑，其中的水洞瀑從70多米高的峭壁瀉出，漫流於三級凸凹不平的斜坡，形成長短不一的三疊，從溝溝槽槽中飛流而下，或寬如銀河，或窄似白練，或似垂挂的水帘，或似串串銀珠，鱗光閃閃，煞是好看。

　　近20公裡的漂流，和你的同伴，隨它逶迤穿梭，前翻后仰，縱橫馳騁，經一路的急流險灘，享一路的騰雲駕霧，沾一路的白霧水花，打一路的水仗游戲，聽一路的歡歌笑語。最后，自己即便成了落湯雞，也絲毫不覺尷尬和難堪，而是收獲滿滿的興奮與愜意。

　　四

　　張家界的水，又何止金鞭溪、寶峰湖、茅岩河。稱作瀑的，就有水帘瀑、鴛鴦瀑、飛潭瀑、蝴蝶瀑，各個讓你慨嘆讓你歡﹔叫做溪的，還有九斗溪、茅溪、洞庭溪、仙人溪，各個逗你歡樂逗你愛﹔喚作河的，更有苦竹河、赤溪河、零溪河、石場河，各個惹你痴迷惹你醉。

　　它們誕生於獨特的喀斯特地貌，出自罕見的石英砂岩過濾層，流淌於奇山異石和茂林修竹中，積千萬年宇宙之精氣，條條澄澈，支支甘冽，最后匯聚成了張家界人民的母親河——澧水，流向洞庭湖，流進長江，匯入大海。它們把張家界的風光裝扮得奇美無比，把張家界的人滋養得豪情四溢。

　　去張家界，看張家界的山，賞張家界的戲，當然會讓你不由自主地連連叫絕，要是你還玩了張家界水，那才叫不虛此行。

　　本文圖片均為吳勇兵攝